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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海县深甽镇寅饯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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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海县深甽镇寅饯桥
 
    寅饯桥因为地处宁海深甽镇大里村,当地人大多谓之大里桥。乍见“寅饯桥”,不知它到底包含什么意思。“寅”为地支的第三位,又指夜里的三点到五点钟,但“饯”呢?既不是天干,也不是地支,不是如戊已桥、甲子桥一样是以干支命名的桥梁。后查字典,才知“寅”还有“恭敬”之意,《尚书?舜典》:“夙夜惟寅。”而“饯”则有设酒食送行、送别之意。
  后从张贤中了解到,大里桥以“寅饯”命名,是事出有因的,那就是在距大里不远的东面赵畈村,曾经也有一座桥,叫“寅宾桥”。这“寅宾”的出处,大约就是上文引述过的《尚书?尧典》中的“寅宾出日,平秩东作”之句,意为把出山的太阳当做宾客一样恭敬地迎来;造了大里桥之后,为了与寅宾桥呼应,又因为大里桥在寅宾桥之西,故名“寅饯桥”,意为恭敬地送别夕阳。沈大成《东园记》中有“饯夕阳而延新月”句,可作为佐证。而按《大里王氏宗谱》所载《寅宾寅饯双桥记》中之说,“东桥曰寅宾,劝春作也;西桥曰寅饯,祝秋收也。”一东一西,一“宾”一“饯”,足见古人在为大里桥取名上所体现出来的匠心和诗意。
  寅饯桥原为木木桥,“结板成桥,以济来往。”然而这种桥“为一时之权宜则可,而不可以垂久远;且为小水计则可,而不可以恃于波涛汹涌之时。”每遇大风雨便摇摇如簸。因为大里与与奉化、新昌、天台为邻,“袅群山而成村,袤众流以为汇。”流经桥下的蛙溪(回溪中有石如蛙而得我名),其源头远及十里二十里,且有众溪相汇,合成巨泽;每逢夏秋大雨之时,洪流激荡,“启户视之,仿佛长江天堑,非飞仙不得渡。”致使“宁绍台三都四县之人往来出入所不能越者。”于是“里人患之”,族中长老共谋久远,“裒锱名积铢”,准备材料筹集工口历数载之功,于清宣骗钱元年建成此桥。
  寅饯桥为块石拱桥,全长63.6米,宽4.8米,高7.2米,5孔,每孔跨径不一,最大者12米,小者9米。桥墩上游设分水尖,尖座魁伟,尖刃犀利,能分切任何巨波恶浪;桥面两侧原有石望栏,后圮,现代之以水泥栏杆。据《寅宾寅饯双桥记》载,寅宾、寅饯桥桥头原均建有桥亭,因声均建于桥之东,所以取东方黎明之色,寅宾桥为涵碧亭,寅饯桥为拥青亭,以供过往行人客商休憩避雨之用。现惟寅饯桥桥西有一亭,水泥结构,内立修桥碑,镌捐赠者名单,及石凳等。想是后建的。
  寅饯桥十分魁伟,也十分优雅,特别是远望的时候,长桥卧波,水浪含烟,寅饯桥看上去朦朦胧胧的,像一位披着纱巾的修女;那蟹青色的桥体,与四周的环境浑然一体,十分和谐;特别是那五孔石拱,像五颗明眸,幽深澄澈,脉脉含波,像有不舍尘俗的情缘。《寅饯桥记》中有描摹登桥感受的一节,说:“人之自岭东寅宾桥来者,如由平地而登云梯,既又下云梯而行平地,无冬无夏,坦夷若大路。”“其尤胜者,夕阳在山,人影散乱,樵夫牧竖,行歌互答,诗人摹之不竭,策杖桥头,俯临溪渚,虹腰倒影,上下合璧,吁此人工也,何其如天造地设之奇特哉!”而到了春耕之时,“布谷初趣,耨耜载途,农夫相与语曰:‘吾昔战战焉如深渊之临,今坦坦矣洎乎黄悬四野。’”喜悦之情,无论诗者耕者,都溢于言表。
  正因为有这样的景致,寅饯桥便成为古时朋友相聚、情人相会的缠绵之地。清光绪年间流传在当地的《桐哥送桐朋,一送送天亮》的故事,便于工作是其中之一。当时大里村有个秀才,名叫王锡桐;距大里不远、相隔一条蛙溪的姜家村,也有一个秀才,名叫姜红禧。作为读书人,他们秉赋相似,但志趣相异,王锡桐胸怀大志,忧国忧民,对当时肆虐中国的帝国主义势力和一切卖国贼,恨不能斩尽杀绝;而姜红禧则悲天悯人,怜爱万物,主张以养物来行善积德。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成为好朋友。光绪乙未年(1886)的中秋节,王锡桐时在大里文昌阁从教,当晚姜红禧前来邀请王锡桐去他家里过节。因为是朋友,王锡桐也不推辞,向夫人陈茂英打了一声招呼,便前去赴约。于是端上菜、筛上酒,推杯换盏,倾心交谈。话题从国家大事,到天地人生;从家长里短,到婚姻儿女,无所不包,无所不谈。不知不觉,已是更深夜阑。王锡桐说:“时候不早了,我该回去了。”姜红禧说:“那好,我送你一程。”于是双双走出门来。此时长天如洗,月色如泼。他们穿村落,过田埂,不觉步上寅饯桥。月光下的寅饯桥,如一匹白绸,在眼胶飘动,超尘脱俗。桥上月色如敷,桥下流水汤汤。恍惚间,他们不知是桥在动,还是水在动。只觉得身轻羽,飘飘欲仙。他们不禁手扶桥栏、眼望流水,话题又如流水一般,滔滔不绝起来。他们谁也没有说服谁,但获得了一个共识,那就是:生有正义邪恶之分,有善良奸诈之别。我们所护的生,是正义之生,善良之生;对于邪恶、奸诈之生,我们唯有奋起而反抗。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,何生之有?他们在桥上流连、徘徊,交谈、默想,心事随流水而起伏,胸怀如长天般辽阔。久之,他们又步向王锡桐的家。候夫不眠的陈茂英见丈夫携好友姜红禧归来,忙备置酒肴、拾掇碗箸,于是两人又重开酒筵,重捡话题。这一吃,又是半个时辰。姜红禧要走了,王锡桐又把他送出来。此时已是三星在户、乌兔西斜。两人复来到寅饯桥上。此是的寅饯桥,经了一夜月色的淋浴,仿佛也疲倦了,禅入淡淡的梦境;桥下的蛙溪水,也不再像先前一样,与月色共舞,而是披着黎明前的熹微,潺潺入睡。这一次,他们抛开家国大事,推心置腹谈的是他们的十年乡谊、十年友情。蛙溪水,成了他们友情的纽带;寅饯桥,成了他们友情的见证。待王锡桐送别了姜红禧回来,天已大亮了。这之后,王锡桐和姜红禧用自己的实际行动,践行了一夜交流所披示的诺言:姜红禧办起了慈善堂、开挖了放生潭,还印行了《梦觉录》、《太上感应篇》、《太上宝筏》等书;而王锡桐,则以自己的生命和热血,高举“反洋教”大旗。两人殊途同归,寅饯桥是他们的历史见证。
 
  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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