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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都市诗歌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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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都市诗歌桥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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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都市诗歌桥
 
    在沙河上游,有一座很普通而又很特别的桥,被称为“中国首座诗歌艺术主题桥”。诗歌艺术桥全长50米,宽30米。桥栏内外双面雕刻着书画作品以及诗仙李白、诗圣杜甫、情圣司马相如、卓文君、诗怪孙静轩等55位响当当的成都本土诗人的作品。

  桥梁大致呈南北走向,桥带弧形,不对称,像一页从唐朝飘落下来的素书,随意,却又像出自某种深意的安排。其实,这是因为沙河的走向所决定的。吸引我们的,自然是40余米长的两侧桥廊。据说,这些桥栏护板是出自雅安的青色砂岩,每一块高半米,长1.5米,50位诗人的诗作、40位美术家的作品比邻而立,一种静谧而怡然的感觉便随着桥栏逶迤而来。青色石板在阳光下的反光永无止息,再看看桥下奔流的沙河,如果说历史不是抽象的,而是可以被感知的,那么站立在诗歌桥上,我们便很容易进入“诗歌成都”的历史。
  因此,说成都是一座诗歌城市,这话无论是放之于古代还是当前,都是当之无愧的。本土诗人用自己的纸上建筑,为成都赢得了持续的诗歌效应。我想,诗歌桥的创意,恐怕就是由此而来的。
  在桥头上,流沙河先生手书的对联“子胥归来莫控银鞍白马,留侯安在空遗黄石素书”,字态沉静,却给人欲飞的感觉,立即就把我的视野带往平林漠漠的远处。读一读司马相如的赋,读一读张籍的《成都曲》,那些存留在历史高处的情色逐渐在大地上赋形。青年时代的李白第一次到成都,兴奋之余,在《登锦城散花楼》诗中吟道:“飞梯绿云中,极目散我忧。暮雨向三峡,春江绕双流。今来一登楼,如上九天游。”这些诗,成都人已经耳熟能详,但在诗歌桥上重新阅读,目光追随着毛笔的游走之锋,就让诗歌脱离了扁平的书本,诗歌以大地的形态,唤起一种别样的情怀。因为伴随着诗人神驰八极、心游万仞的想象空间,那些看不见的情愫,此刻,就像飞鸟一样在空中翻身!
  引起我浓厚兴趣的,在于诗歌桥上大量的现代诗歌。姑且不说孙静轩、王尔碑等诗坛宿将,像李亚伟、陈小蘩、哑石、陈亚平、梁平等诗人均是当代诗坛的风云人物。以现代诗的文体,辅以书法的笔触,就使得两种相隔较远的美学心情得到了一种功能性放大,让我不能不放慢阅读的速度。周伦佑以一首峭立的《剑器铭》引人沉思:“剑不是万能的/当头颅决然落地时/握剑的手/已触到了/比铁更坚硬的东西。”《灯花》则在结尾陡然转意:“静处的时候/我喜欢闻油灯燃烧的味道/灯花爆响的夜晚/我与思/靠得最近。”记得诗歌桥的策划者魏建林先生曾对我说,之所以选用了大量优秀的现代诗,固然体现了本土诗歌的一个谱系和流变,也展示了蜀国文化的包容和大气。而且让优秀的现代诗“勒石入碑”,也深刻反映了在一个商业化时代,诗歌没有远离大众,诗歌没有随物欲而去,诗歌就是人们生活、思想的载体。诗歌桥上的现代诗,至少还让我联想起那些翔动在格律、平仄之外的韵律和诗思,正与周围的树木、流水、阳光一起,将一种沉郁而丰厚的人文底气,托举到大平原的风中!
  我沿着河道往前走,我想远距离地看看诗歌桥,看看它横跨沙河的样子,看看它如何把那些不息的波光留驻于大桥宽大的身影。就像一个逐渐推开的广角镜头,诗歌桥就仿佛一条通向“诗歌成都”的走廊,它以一种显形的方式,将那些深匿于大地的事物,彰显出瑰丽的一角。因此,作为中国第一座诗歌艺术桥,第一座以大量现代诗挑起主梁的建筑,无论它通往的是美学的曲径,还是人文地理的博大,都是供人遐想的。就像登临散花楼的李嫡仙可以感叹成都的富庶,张籍却在“锦江近西烟水绿”的喜悦里一醉方休。那撒满一地的阳光,正任由人们拾取。
  因此,诗歌桥无疑是一个美学的驿站,它面对着奔赴而来的大平原,像斜举的一面羽翼。这使得策划者魏建林十分激动。他对我们说,根据诗歌桥周围优美的生态环境,以诗歌桥为纽带,有关部门应该乘时而动,建立中国首座诗歌公园,将成都丰厚的诗歌人文资源呈现出来。让无形的资源以立体的姿态站立在成都平原上,不但可以将此营造为了解历史文化的窗口,也可以将诗歌公园打造为一个旅游景观,成为成都吸引八方客人的一个另类亮点。魏先生一席话,说得神采飞扬。是的,我们也希望诗歌桥能够成为诗歌公园建设的一个契机。
  与我同行的诗人抄录了一些诗句──“一只候鸟使向宿命的南方/以爱情的加速度抵达爱情/以亲情的加速度抵达亲情”。每一块青石护栏,凝冻着迥异的心事,也许在多年以后,石头将会把当初的秘密,继续深藏……
 
  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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